甜玉米起司蛇

【DCEU超蝙】近似拥抱

BVS之后，超人死后的故事

这时他才意识到他的灵魂已经脱离黑色泥土下深埋的躯壳，缓慢如同朝阳升起。

如果他是人类，那么此刻他应该感到惊奇和畅快。挣脱物理守则和一切规范，他达到了近乎于神的绝对自由。

但克拉克·约瑟夫·肯特并非常规意义上的人类，这种飘忽的飞行感在他的躯壳还属于他时便屡见不鲜。事实上地球从未将重力施舍于这个异乡人，他时刻感觉他将要脱离地面，穿透大气，归于繁星。而乔纳森和玛莎·肯特共同用堪萨斯的阳光和空气，还有坚韧的爱作为他与地面的联系。现在他们多年的努力终于付之东流。

他便萌生了一个愿望。他希望能重归地面，双脚踏在坚实的泥土上，枯叶因他的动作而断裂。

他不在上升，看起来他的终点并非宇宙尽头。大气阻碍他，像是天国向这个冒牌耶稣关上了门。死后他甚至比生前受了更多束缚。

但是在另一方面，世界给予他仁慈。他并没有形体，即使他不能摆脱这种错觉，但他只是流亡的意识，散布各处，像浮尘于阳光下闪现。

他生前曾拥有超级感官，世人的痛苦曾在他耳边彻夜盘旋。但那些从未像现在这样把他淹没在惊惧中心，无所依靠。他真真切切地无所不在，溶于每一个曾活着的人吐息的空气里。时间也无法让他遵守自己的规则，无限的过去同时在眼前展开。

克拉克竭力集中精神，也就是集中自己，从那神的状态中仓皇逃离。他把自己拖回自己的坟前，企图重新安息。在那里，他见到了布鲁斯·韦恩。

不是玛莎，不是路易斯，只是韦恩，那个韦恩。他应该感到尖锐的痛苦与愤怒，太阳穴突突地跳，节奏与心脏如出一辙。他没有。他没有心脏也没有灼烧的血液，愤怒的确可以存于意识，但不知出于何种原因，那种情感像是被投入海洋深处的墨滴。

然而布鲁斯·韦恩却处于暴风肆虐的海洋中心，承载的痛苦像是骇浪将船只撕裂。痛苦是他生命的核心，蝙蝠侠在黑夜里与它互相追逐。蝙蝠侠永远是个悲剧故事，而这一次他把自己和加害者划为等同。

而哪次他又没有呢？

在愧疚中布鲁斯即将溺毙，但他将——他必须——维持这濒死的状态，直到更多牺牲者拉扯他下沉。

而这痛苦正在感染那无所不知无所不在的负枷神灵，夕阳和克拉克超脱时间的意识使布鲁斯面容浮动而模糊，他正介于犯罪巷和克拉克坟前之间，伤口流着血。

布鲁斯喘息着，面对那些死者们，
“我很抱歉。”

接着布鲁斯·韦恩，来自过去与未来的某一刻，错位成的影像像是有裂痕的玻璃制品。

克拉克能在同时看见他的棕色虹膜下盘布的血丝，鬓角的灰发，大衣下摆的泥泞，挺直却疲劳的脊背。布鲁斯·韦恩在他面前如完美的圆形化为曲线般展开。此刻他心里有一种曾有过的冲动，这冲动让他如此渴望活着，渴望再次拥有一双手臂。可并没有神迹。可惜他并不能得知一个人类将要如何把他从死亡中脱离，否则他在此刻不会有所祈求。

于是他像那些空气中浮动的光子，从那颗遥远恒星归来，多角度的布鲁斯韦恩同时向他靠近，而他聚拢在他周围的每一寸空气里，向他辐射阳光。

然后克拉克用力地，竭力地，拥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