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玉米起司蛇

【白灰丨灰中心】盗火

庆祝蝙蝠侠日的一个超短打，不知道算基于动画还是漫画

歌队长:你的苦难没有止境吗？

普罗米修斯：没有；除非到了他高兴的时候。

                 ——埃斯库罗斯《普罗米修斯》

他轻车熟路，每一道被破解的门都敞向旧时光，好像他不是正走向孤独堡垒里庞大的操作台，踩在庄园门前低矮的灌木上，克拉克与他同行在旧日阳光下，浆果的气息被碾在灰黑的泥土里。克拉克辐射着比太阳更暖的光辉，而他彼时已露出作为影子的端倪。在他们交换浆果和蜜糖味道的吻时，这灰色影子才悄无声息地现形，作为光的一部分而非对立。

一切都太过顺利，像是设置好的陷阱。而陷阱又算得了什么，蝙蝠侠早已决议把自己推入塔尔塔洛斯，来换取胜利的前提。最后一道门像是为他量身定制，密不透风的高强度金属和一旦输错就全面开启封锁模式的密码锁。

“你会把什么作为最后的保障？”在共同解决卢瑟和小丑的疯狂计划后，两人默契地等待橘红的太阳铺满天空，超人略显突兀地问道。他们还未交好，超人和蝙蝠侠之间地误解能支起一整座联通两城市的滨海大桥，克拉克和布鲁斯从未喜欢过对方。

“用来防范我。”超人转头，不出意外地发现对方在光线照亮此处前早早离开。

但是超人还是得到了答案。某一个没有月亮的哥谭夜晚，只有蝙蝠形状的白色光斑挣脱浓重黑暗扑向更为悲恸的哥谭街巷，作为唯一的光亮和希望。超人悬在滴水兽旁边，蝙蝠侠开口说：“我。”

超人笑起来，明知故问道：“什么？”

蝙蝠侠恼火地看了他一眼，向更不可见的黑暗射出勾爪，义无反顾地落入深渊。

但是蝙蝠侠从来没有问过超人最后的保障会是什么——用于防范他。他甚至怀疑即使他问了，氪星人也只会给一个模糊的答案——他绝对没有想过。他还可能会说，不是还有你吗。

超人给予他绝对信任，而他背叛他，从他选择追随他开始，直到今夜结束。一场漫长的角力战，今天定要分出胜负。布鲁斯烦躁地踱着步，任由碎片式的记忆轰击他的神经，没有规律地四散。

领主颁布的第一条政令就是取消各国的核武器。所有国家，一视同仁，立即执行。那是布鲁斯第一次见识到超人的强势态度和铁腕手段。他让那些狡猾的政客无机可乘，惶惶度日，痛哭流涕地请求宽恕。而当时蝙蝠侠在做什么？他旁观他赞同他做超人的共犯。他想起没有父母的孩子失去双腿的青年核辐射下暴露出不再是人的本性的种种怪物，他点了点头。

从此人类只能依附于领主，就像很多年前必须在诸神之怒下战战兢兢地活着，因为太过弱小，连点亮一盏灯的能力都没有。

临近清晨，夜色变得稀薄，星星失去光辉急不可耐地落向远方，而他的爱人从宇宙深处归来，随之而来的是一个足够轻的吻。克拉克以为那不会惊醒他的浅眠，但事实是，布鲁斯被旧伤复发的疼痛驱逐出梦境。他清醒地听着对方的呼吸，知道他曾如何温柔地注视自己。在那窸窸窣窣的声音里，他找到了绝对的寂静，比真空的宇宙更令人安心，比永夜更催人入眠。

他找到钥匙了。蝙蝠侠拆下密码的数字盘，脱下手套，带着必将胜利的决心拥抱他最后一次的失败，坚定无比又万分否定地把自己的承诺印在传感器上。

他知道警报已经传到宇宙之外，领主超人已经观测到了蝙蝠侠的背叛的塌缩。最后一道门为他敞开。

“你做了什么，布鲁斯？”白领主落在他身后，像那个吻一样轻，语气与其说是不出意料的平静不如说是毫不在意的冷漠。

“我把苦难还给人类。”

“不，你把苦难加给自己。”

END

塔尔塔洛斯：指无限深渊